玉辰山脚的村子里，曾住着个四十多岁的疯子。

柳怀音记得清清楚楚，时候跟着师兄们出外收租子会看到他，有时候嘻嘻呵呵坐在田间丢泥巴；但有时候，他是顶正常的一个人，在一群孩子的簇拥下一本正经教算术、讲史书。

柳怀音那时还是个屁孩，有时候也会站在那边听他讲，中原自明朝以后，后金入关屠杀汉人，宁家先祖奋起反抗，把后金人赶跑啦，重新恢复汉室啦，于是先祁便这么建立啦。

这些事三岁孩都知道。不过民间的传闻与史书不同，中间多了个神仙，是神仙从而降把后金人杀光了，宁家才当上先祁的皇帝——总之明朝与祁国之间的史料本就空白了数年，这里头怎么编都成。但那疯子很认真，若有人质疑，他就要争执一番，接着好不容易正常一会的样子又变得疯疯癫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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